我倚着路边石壁头晕目眩,半晌才缓过来。突然我感觉背后仿似有人在盯着我,转头过去却又是什么都看不见。我思忖片刻,嗤笑一声。萧无舟竟是这般不信任我?还派人监视着我。罢了。疯狂的憎恨和痛苦弥漫在我心里每一个角落,可这怨恨分摊到他们每一个人头上,又显得不够浓烈。我喃喃道:“是我自己太蠢,才被你们骗得团团转。”萧无舟沉默不语。这份曾经代表安定的沉默,如今只让我觉得虚伪。我正准
疯狂的憎恨和痛苦弥漫在我心里每一个角落,可这怨恨分摊到他们每一个人头上,又显得不够浓烈。
我喃喃道:“是我自己太蠢,才被你们骗得团团转。”
萧无舟沉默不语。
这份曾经代表安定的沉默,如今只让我觉得虚伪。
我正准备开口让他走,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瞳孔一缩。
他说:“我是来帮你从宫里离开的!”
“就当了却我们之间的情分,你离开这里,对陛下,对你,都是好事。”
刀子般的话扎在我心口。
沉默许久,我答应了。
萧无舟扔给我一套小厮的衣服。
我混在他的马车上,竟真的离开了皇宫。
到了人潮汹涌的街上,我看他一眼:“将我在这放下.”
“不需要我将你送出城?”他的眼神中透出几许防备和警惕。
我强压着无法抑制的难过讽刺他:“难不成你以为我这样子还能再翻出什么风浪?”
萧无舟被我堵得一噎,唤道:“停车。”
这半年被关在摘星殿,除了每月一次的游街示众,我已经许多没再见到这么多人。
我混迹在人群中,看着那些来往的百姓。
人人皆是喜笑颜开,一脸欢欣。
这情景让我不禁想起我刚来的时候。
那时恰逢灾害最严重之时,百姓们骨瘦如柴衣不蔽体,房子破砖烂瓦,更有甚者,竟易子而食……
那时我在他们的脸上看见的只有绝望与麻木。
我用了我所有的学识不遗余力帮助他们,只为让他们摆脱困境。
如今比之当初,何止繁华百倍。
我听见从我身边路过的一对夫妻正教育他们的孩童:“我们能有今日,要好好多谢当今圣上。”
“就是,多亏皇上将那妖女抓起来,下次再到游街的日子,将我们孩子也带去打砸几下妖孽,来年一定更加聪明伶俐,福寿绵长。”
我蓦地捂住嘴,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得喘不上气。
一阵剧烈的咳嗽,鲜红的血顺着我的指缝淌了出来。
我倚着路边石壁头晕目眩,半晌才缓过来。
突然我感觉背后仿似有人在盯着我,转头过去却又是什么都看不见。
我思忖片刻,嗤笑一声。
萧无舟竟是这般不信任我?还派人监视着我。
罢了。
我答应他出宫,不过是想去乱葬岗见拂柳最后一面,将她尸身敛了。8
毕竟那是在这世界上,最后一个对我好的人。
只是在这之前,我还得为她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。
我穿梭在这街道,终于,我看到了我想要找的地方。
可站在门口,我的视线却凝在了那招牌上的四个大字——秦氏商会。
“秦氏?”
我创建的迟氏商会怎么会变成秦氏?
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闪过,将我劈得一片清明。
我倏地想到我问起秦然时,秦杬那个意味不明的笑。
最后一点念想也被摧枯拉朽般击碎。
我浑身颤抖,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大笑起来。
笑着笑着,却又变成止不住的呜咽。
原本走在我身旁的人都离得远远的。
或许他们觉得又哭又笑的我像个疯子。
我却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,只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。
十二年,我所有的付出终成一场空。
我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几个人。
爱人秦杬负我骗我,伤我至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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