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蔓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沉光:“你说什么?”沉光叉着腰,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:“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,听说林蔓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,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。”她捂着嘴笑起来:“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,伺候得好,我家主子可是会重重有赏的。”林蔓脑子嗡嗡的响,虽然要求是悦妃提出来的,可答应的人却是封辞。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蔡添喜:“蔡公公,你不是说,林蔓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沉光:“你说什么?”沉光叉着腰,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:“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,听说林蔓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,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。”她捂着嘴笑起来:“这可是天大的
林蔓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沉光:“你说什么?”沉光叉着腰,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:“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,听说林蔓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,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。”她捂着嘴笑起来:“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,伺候得好,我家主子可是会重重有赏的。”林蔓脑子嗡嗡的响,虽然要求是悦妃提出来的,可答应的人却是封辞。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蔡添喜:“蔡公公,你不是说,他想吃我做的圆子吗?你不是说他不打算怪罪吗?”蔡添喜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,可沉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,显然不是撒谎,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。但不管什么原因,圣谕已出,就容不得旁人违抗。他叹了口气,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:“林蔓姑娘,还是快去昭阳殿吧,新妃入宫,这是迟早的事情,想开一些。”可封辞宠幸后妃,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两码事。她不去。她不自觉后退,随即转身就跑。蔡添喜又叹了口气,沉光却是手一抬:“还不快追?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。”她身后几个内侍撒腿就朝林蔓追了过去,不多时将人架了回来,虽然两条胳膊都被人紧紧箍住,她却不知疼似地拼命挣扎。这幅狼狈抗拒的姿态,是那天被萧宝宝堵住,拿着刑具恐吓时都没有出现过的。沉光看得很是解气,天知道当初封辞围着林蔓转的时候,她家主子偷偷哭了多少回。她看够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:“林蔓姑姑,何必呢?您的习惯,日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这么伺候呢。”林蔓脸色煞白,确定挣扎不开之后,她慢慢安静了下来。沉光只当她认命了,抬手一扬:“走,回昭阳殿。”林蔓被人围在中间,想再跑一次是绝不可能的。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色,心口逐渐空茫起来,她以为封辞对萧宝宝的偏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捱的刀子,可现在才知道,那只是开胃小菜。更糟糕的日子还在后头。封辞,你竟要如此羞辱我……她轻轻闭了下眼睛,再睁开时眼神却忽地冷厉起来。就算你恨我,就算我欠你的,这样的羞辱我也不受。可她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沉光往昭阳殿去,走到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:“走这边吧,近一点。”沉光惊讶地看过来:“你说什么?”林蔓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路:“走这边,能节省一炷香的功夫。”沉光对宫里的路不熟,闻言看向内侍,内侍们纷纷点头,右侧的路的确近,只是那边不太安全。但沉光并不知道这件事,闻言便有些心动,可又十分怀疑:“你着什么急?”林蔓扯了下嘴角,语气十分嘲讽:“你不是说,你家主子会重重有赏吗?”沉光顿时面露嫌弃:“你曾经好歹也是个贵女,现在竟然这么唯利是图……走近路吧。”一行人沿着右侧一路往前,走上木桥时凛凛的水光倒映进了林蔓瞳孔里,她心口微微一滞,随即忽地上前一步,抓住了沉光的手。这动作太过突然,沉光唬了一跳,下意识一甩:“你干什么?”她只是本能反应,却不想林蔓竟因为这一下骤然倾倒,随即“噗通”一声栽进了太液池。水花四溅里,沉光懵住了,片刻后她骤然回神,猛地后退了一步:“我不是故意的!”内侍们也慌了,这太液池可不浅,这又是晚上……“沉光姑娘,怎么办?”沉光一时也没了主意,下意识便想让众人闭嘴,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,更不能惊扰了昭阳殿的封辞和萧宝宝。进宫这么久,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,谁都不能坏事。可话说回来,他们此时正等着她回去,如果迟迟不归也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。毕竟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,先前太后又因为她罚了萧宝宝,万一人真的出事了,这害命的罪名就脱不掉了。她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。内侍却骚乱起来,原来是刚才还在翻涌的水面已经安静了下来,而掉下去的人,彻底不见了影子。这要是再不去救人,就救不了了。沉光盯着水面看了又看,最终一咬牙:“毕竟只是个奴婢,为了她一条贱命就惊扰了主子休息,实在是不值得,你们会水的下去找找,找的到就捞上来,找不到就是她命不好!”内侍们被她话里的狠厉惊到,面面相觑过后,却谁都不敢言语。沉光将身上带的银子都拿了出来,声色俱厉的警告:“都给我记住了,今天是她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去的,和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,只要你们嘴够严实,悦妃娘娘不会亏待你们的。”内侍们诺诺应声,会水的人纷纷跳下去救人,可他们人不多,会水的拢共也就两个。太液池却那么大,还是活水,他们看着就打怵,最后只是敷衍的找了找就上了岸。晚秋的天气,太液池的水凉的刺骨。林蔓刚一落水就被凉的一哆嗦,却仍旧屏住呼吸没有上浮。她懂一些水性,太液池的水虽然不浅,面积也不小,可这毕竟是在宫里,巡逻的禁军到处都是,所以哪怕明知道危险,她还是决定试一试。只要能避过今天晚上这一遭,病上几天也值得。可水流比预想的要急,她不等适应骤然变冷的水温,就被水流冲着往旁处去了。她知道这么下去不行,挣扎着想浮出水面,可脚腕却骤然一紧,她心里顿时一咯噔,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。水底晦暗,她看不清楚只能伸手去摸,触手湿滑,应该是水草。她怕遇见这样的情况,并没敢入水太深,可大约是人一倒霉,喝凉水都塞牙缝,竟还是让她遇上了。别无他法她只能一根根去撕扯,可她在水下呆了太久,吸得那一口气已经要撑不住了,胸腔也跟着隐隐作痛。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,可水草太多,这根扯开又有旁的缠了上来,力气逐渐流逝,窒息的痛苦让她本能的想张嘴。她极力想维持清醒,可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,哪怕她万分不情愿,嘴唇还是张开了。汹涌而来的水流瞬间冲的她眼前一黑,身体彻底失去控制,被水草纠缠着往池底坠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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