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角落,刚好被巨大的盆栽挡住了,他们没注意到我,肆无忌惮地数落我。我很难过,我想说,那只是抑郁症,不是神经病。我很焦虑,我有预感奶奶可能挺不过去了。我想哭,可是眼泪堵在眼眶里。闷得我脑子越发难受。真是可笑,他们总是自诩不偏不倚。到底要到什么时候,他们才肯承认自己的偏心?我麻木地回忆着那些琐碎的细节:「我从小就要做各种家务,妹妹从来不用做。」「我小时候头发长了就齐根剪掉,因为你不耐烦给我扎头发,妹
真是可笑,他们总是自诩不偏不倚。
到底要到什么时候,他们才肯承认自己的偏心?
我麻木地回忆着那些琐碎的细节:
「我从小就要做各种家务,妹妹从来不用做。」
「我小时候头发长了就齐根剪掉,因为你不耐烦给我扎头发,妹妹从小一头漂亮的长发,被精心编成小辫子。」
「我每次中午回到家,只能挖一点锅里的剩饭就冷菜吃,妹妹一回来就有热乎乎的大餐等着她。」
「我犯了错你们打骂我,妹妹犯了错也打骂我,说我没有管好她。」
想到一件旧事,我麻木的心脏被刺了一下,四肢百骸的难过好像一瞬间清晰尖锐起来,折磨着我的神经。
我看着他们,「小时候,你们带我和妹妹出去玩,买了一份亲子套餐,套餐只包含一个小孩,多了就要加钱。」
「你们为了省那点钱,把我丢在餐厅门口,带着妹妹进去吃饭了。我一个小孩独自等在门口,人来人往,还差点被人拐走。」
「这都不算偏心,那什么算偏心?我不明白,为什么当父母的,可以这样狠心。」
我庆幸我有一个拎得清的奶奶,才让我不至于因为缺爱,长大以后变成一个很好拿捏的人,不至于为了让他们关注我,反而去愚孝。
说完,他们难得沉默了,可能是实在无法再反驳我,自吹自擂自己多么公平。
半晌,我爸暴怒。
他面红耳赤地朝我咆哮:「我真是瞎了眼,养了你这么个斤斤计较、自私自利的白眼狼!」
我妈冷笑,「你妹妹更小,你作为姐姐让着她一点怎么了?」
「自己心胸狭隘、脑子有病,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亏待了你呢?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,有本事就去死!」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,我的妈妈,我的亲生母亲,竟然破口大骂喊我去死。
我不明白……
我真的不明白啊,为什么会有父母如此狠心。
这个社会向我灌输过最大的谎言,就是父爱如山,母爱无私。
孩子天生就爱父母,可有些父母却是自私的,算计的,打压的,见不得人好的。
我浑浑噩噩回到医院,感觉自己病得更重了,脑子里像有东西在搅,很难受,可我还是扬起了微笑,提着粥去见奶奶,打算跟她分享编造的趣事。
奶奶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,一群人围着,医生急匆匆告诉我,她突发急症,需要抢救,已经通知了我父母过来。
我手里保温桶一滑,洒了一地。
愣了片刻,我笑容消失,慌忙道歉,把地板打扫干净,坐在长椅上,始终不敢再看奶奶一眼。
那两个人来了以后,医生让他们签字交钱,要进行手术,成功率不是很高,耗时也很长。
我在角落等了很久,等待结果的勇气一点一点消失殆尽。我听到,那边两个人等得有些不耐烦,还闲谈了起来,说起我,语气烦躁。
我妈说:「我就说苏檀月可能是抱错了,之前让软软去揪她几根头发来做鉴定,估计今天结果就可以出来了。」
我爸附和:「没错。我们家哪有神经病的基因。」
我在角落,刚好被巨大的盆栽挡住了,他们没注意到我,肆无忌惮地数落我。
我很难过,我想说,那只是抑郁症,不是神经病。
我很焦虑,我有预感奶奶可能挺不过去了。
我想哭,可是眼泪堵在眼眶里。
闷得我脑子越发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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