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,田小莹跟往常一样带着陆胤佑小朋友去学篮球课,街舞课,还有英语课。
这是小朋友自己选的课外兴趣培训,她能起的作用就是支持理解并且陪伴。
母子俩从早上出门,直到日落时分才回家。
晚餐是在外面吃的小朋友心心念念的披萨。
回到家,田小莹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。
带孩子真的比上班难多了!
你的注意力要一刻不停地放在他身上,精神时刻保持着高度紧绷。
还要记住他今天学习了什么,下课后你得帮着他复盘。
回想以前她刚怀孕的时候,老人总是说:“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。”
后来孩子出生,她涨奶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,还发高烧,老人又说:“熬过了就好了。”
孩子小的时候,二月闹,肠绞痛,他们又说:“等他大一些就好了。”
好不容易等着孩子大了些,需要操心的事儿依旧没完没了。
田小莹自己就悟出来了:
只要是有了孩子,这一辈子,就再也回不到之前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时候!
小朋友终于放了假,显得很是兴奋,在屋里上蹿下跳地玩儿。
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玩具书本扔的到处都是。
田小莹起身暂别这吵闹的环境,选择先去泡个澡。
她有些累。
等她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出来后,孩子已经一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客厅里一片狼藉,电视里还放着动画片。
最开始的时候她很是疑惑,你说这么小的孩子,破坏力怎么能那么强呢?
后来她妈跟她说:“你小的时候可是比佑佑调皮多了!母鸡刚孵出来的小鸡仔你都不知道玩儿死了多少只!”
她汗颜。
轻拍孩子让他醒醒,田小莹带着他去洗澡,在外奔波了一天,身上可脏。
将孩子安置着睡下,她轻轻关上房门,叹着气开始收拾这杂乱的客厅。
收拾完客厅后又去给孩子手搓一下他的脏衣服,再放到洗衣机里面。
等弄好了这一切,她实在是困倦的不行。
躺在床上几乎是一秒就入睡。
夜半,她醒来上厕所,身旁没人。
拿起手机查看,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多了,他还没回来。
手机上的电话页面熄了又亮亮了又熄,她在反复犹豫。
最后,手机还是被放了下来。
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听他说她“啰嗦”。
女人对男人的关心和爱,大概是显得有些絮叨。
让他们无端生烦。
所以她在尽力改。
*
而此时的陆良正被人款待。
他白天去见了肖行长,还去跟厂区负责人敲定了接下来要承租的地块和年限。
给之前的承建方打去电话后,那边的负责人说什么都要请他出来吃顿饭。
陆良奔波了一天肚子早已空空,便应了邀。
两人在饭桌上商谈好了接下来的承建内容,那边的负责人要陪他喝酒,被他拒了。
陆良只想吃饭。
他感觉自己除了早餐,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了。
想着想着,他突然很想念家里的饭菜味道。
田小莹的手艺很好,她做的菜比酒楼里的好吃。
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。
承建方的负责人姓李,叫李刚。
李刚瞧着他只是吃饭,也不喝酒,一直担心是自己招待不周。
再加上,今晚两人只是聊了聊大致方案,还没有将具体细节敲定,所以他心中很不踏实。
之前他们合作过一次,陆良的钱很好收,不存在欠款问题。
他喜欢跟这种人合作。
这次,人找上门来送钱给他挣,他说什么都不能亏待了人家。
所以吃完饭后,他说什么都要拉着陆良再去玩一玩儿。
男人嘛,爱好就那么几个。
李刚招了几个人过来陪着陆良打牌。
一晚上都在故意给他喂,虽然做的不明显,可还是被陆良给发现了。
陆良已经许久都没有打过牌了,李刚提议,他也想趁机放松一下。
可刚打了不到半个小时,他就发现了端倪。
在这种情况下,赢了心中都没有几分成就感。
陆良赢了三万多块钱。
走出茶楼,他将那钱随意放进了车里的副驾驶扶手箱内。
然后招呼着几人一起去旁边的KTV里唱歌,他来买单。
出去应酬的男人,都是这么你来我往的,他们心知肚明。
你懂事儿,那别人就懂事儿。
遇见了不懂事儿的,那大概率就没以后了。
在KTV最豪华的包厢里,陆良似笑非笑地问李刚:“要人陪你么?”
李刚跟另外两人相视一笑,反问:
“陆总你要么?”
几个男人都心照不宣。
领班带了一溜烟的姑娘进来。
陆良眯着眼睛吸烟,没多大兴趣。
换了一批。
又换了一批。
“陆总...”李刚过来问他:“都不满意?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?”
陆良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。
“懒得折腾了。”
他抬手指着跟前的那些姑娘,从左往右一一看过去...
“你看上谁了?”
他问李刚。
李刚也不跟他打哈哈。
“上一批的不错。”
“那就上一批。”
他们在这里说的随意,好似站在前方的是一头头待宰的猪羊。
可是那些“侥幸逃脱”的猪羊居然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。
这世界荒唐!
换了上一批的过来,李刚立马就指了三号。
他的另外两个朋友也相继指了两个。
陆良的视线在前方一扫,嘿,居然有个眼熟的。
“九。”
“闲杂人等”出去后,包厢里就只剩下了四对。
领班将里面的灯光调到昏暗,音乐声震耳,交谈只能嘴碰着耳边。
九号一副惴惴的模样坐到陆良身侧,笑得牵强:“真巧呀...”
是呀,巧。
前几天的肇事车主,现在竟变成了她的客人。
陆良又抽了一支烟出来,还没掏出打火机,身旁的人就很有眼力见地已经按燃了火苗。
苗光若现,姑娘的脸上有很厚的脂粉,跟那天出水芙蓉的面庞很不一样。
他瞥了她一眼,微微低头。
烟雾缭绕,他眯眼问她:“怎么想起干这个?”
问完他又自己先笑了出来。
还能是因为什么?
工作无非就是为了钱,跟他一样。
他看着她指了指话筒:“唱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