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梨子你說什麼。」
我淡定關上電腦:「我說我的作業分數。」
蘇在在哦了一聲,小聲嘀咕:「老師上課不是說給你滿分嗎?果然女人說的話不能信,心疼小梨子。」
接下來的兩天蘇在在看著就很忙,一到下課就飛快逃離教室。
室友都奇怪蘇在在為什麼不粘著我了,我壓下心里那抹異樣回她:
「不知道,我們……也不是很熟。」
我自嘲地笑了笑,我充其量算是她用來換取積分的任務對象而已。
兩天之后,我突然收到了蘇在在信息。
「小梨子,晚八點,第一次見面的包廂等你。」
我望著那條信息,心里說不出的復雜情緒。
還不等我糾結出來個所以然,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我的思緒。
「喂你好,是溫梨嗎?你媽媽病情復發了你趕緊來一趟吧。」
電話掛斷,我的臉上已經冰涼一片。
我張了漲嘴,發不出來一點聲音。
慌亂擦去眼淚,訂了最快回家地車票。
事發突然,我只顧得上和輔導員請個假,沒有告知其他人就踏上了回家的車。
12.
醫院里,難聞的消毒水味刺激著我的嗅覺。
媽媽從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生病,我沒有爸爸,媽媽放不下年幼的我。
所以每次來醫院復查總得帶著我一起。
可是來了這麼多次,我還是沒有習慣這個味道。
眼淚被消毒水嗚嗚刺激的肆意流下,我也不擦,只是呆呆地望著手術室大門。
傍晚的醫院清冷極了,我蜷縮起身子,長椅上冰冷的寒意滲透進骨子里,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。
對死亡的恐懼一步步在我心頭彌散開來,呼吸變得困難,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努力的將我拖向泥沼。
嘉禾要比江城先一步入冬,屋外已經是雪白一片。
手術室的燈久久不滅,我的眼皮不停打顫,一只靠著那口氣硬生生挺著。
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由遠及近,我掀起眼皮,蘇在在的臉竟然出現在我面前。
還穿著鵝黃色的羽絨服。
我扯了扯嘴角,自嘲:
「居然都能凍出幻覺來。」
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,溫熱的手掌拂去臉上的淚。
她的聲音像是我在黑暗世界獨行里,照亮我的一束光。
她說:
「溫梨,我來了。」
這一句徹底擊潰我所有的保護殼,我抬手回抱住蘇在在:
「在在我是想去赴約的,可是……我媽媽,我媽媽生病了……」
蘇在在輕柔地拍著我的后背,安撫我:
「我都知道,溫梨我都知道了。」
在一聲聲的安撫下,我的情緒逐漸穩定。
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。
蘇在在扶著我迎了上去,醫生的聲音疲憊:
「暫時搶救過來了,但是患者的情況不太好,這次復發很嚴重。后面的情況都是未知的現在只能在icu進行觀察。」
聽到這話,我胸腔一陣刺痛。
母親轉入icu里,蘇在在陪著我回家收拾一些東西來。
剛出醫院門,我就看到了熟悉的車停在雪地里。
我轉頭看向蘇在在:
「徐暮遠的車?你難道是開著車連夜趕來的嗎?」
蘇在在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:
「你不回我信息我著急了,問你室友他們也不清楚什麼情況。還是徐暮遠幫我打聽的消息,太匆忙了,我就直接開著他的車來了。
第5章
」
心里頓時百感交集,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。
漫天的大雪,容易打滑的路面,三百公里的距離。
我最后只是艱難吐出一句話:
「笨蛋蘇在在。」
13.
隔著塊玻璃,我遙遙地望著病房里的昏迷不醒的媽媽。
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,
而我,無可奈何。
這段時間里蘇在在一改先前,幫著我忙前忙后。
為了怕媽媽醒來我沒有及時發覺,連著日夜不休的守著媽媽。
蘇在在看向我的目光里滿是心疼的神色。
然后,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那麼多的奇跡。
那晚,我買飯回來。
長廊上看不到蘇在在的身影,icu里此刻也空無一人。
我慌了神,顫抖著雙手給蘇在在打電話。
等到我倉皇趕到,手術室門口蘇在在來回踱步。
那一瞬間我的小腿有些發軟,險些栽倒。好在蘇在在反應快,一把扶住了我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,我的內心飽受煎熬。
終于,那扇門再次打開。
醫生的表情沉重:
「家屬準備后事吧……病人……」
后面的話我已經聽不進去了,腦子里不斷在循環播放媽媽寵溺的笑。
我死死握住蘇在在的手,說出口的話都不成章法:
「求求你……求求你救救我媽媽,我只有她一個親人了,我只有她了……」
醫生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:
「我們盡力,剩下的要看病人能否挺得過來。」
說完,他再次踏進手術室。
14.
蘇在在實在擔心我,強制拉著我去吃飯。
她牽著我,一路沉默無言。
遠離醫院的大門時,我的淚水終于忍不住了,顆顆滑落。
蘇在在將我攬進懷里。
她的聲音很溫柔,她說:
「溫梨,阿姨那麼愛你,為了你她肯定也會堅持過來的對不對?,別怕,蘇在在會永遠陪著小梨子的。」
在安慰我的時候,蘇在在收起了自己這些天也有些低沉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