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晚坐在书房的真皮座椅上,指间的雪茄燃了长长一截烟灰。
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墨焰的场景。
那是在一个艺术展上,他站在一幅刺青设计图前,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线条,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好看。
当时她想,这个男人真特别。
烟灰掉在地上,她猛地回神。
五年了。
他为她做的,远比她多。
她想起两年前那场商业谈判,她喝到胃出血,是沈墨焰半夜开车来接她。
他连拖鞋都没换,在医院守了三天,直到她脱离危险。
而她醒来第一句话是:“星河呢?”
她想起去年生日,星河缠着她去新开的日料店,而沈墨焰独自在家做了一桌她爱吃的菜。
她凌晨才回来,看到他在餐桌旁睡着了,精心准备的菜肴早已凉透。
她想起上个月她发烧,沈墨焰冒雨去买药,回来时浑身湿透,却先替她量体温,冲药。
而她在昏沉中抓住他的手,喊的却是星河的名字。
林昭晚揉了揉太阳穴,脑海中闪过对星河无条件的纵容,家宴上亲戚们对纹身师丈夫的轻视,而她只是冷眼旁观。
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。
她抓起手机:“去买对袖扣,要最好的。”顿了顿,“再查查先生进修结束的航班,我亲自去接。”
林昭晚推开卧室门,星河立刻放下手机,委屈地撇嘴:“姐,你来哄我的吗?”
她站在门口没动:“我们谈谈。”
林星河的表情僵住了。
“你爱上他了?”他声音发抖,“那我呢?我们这些年算什么?”
“是我错了。”林昭晚声音低沉,“这样的关系,不该继续。”
林星河的眼泪瞬间落下:“我可以不要名分!就当你弟弟!你别赶我走。”
看着他哭红的脸,林昭晚有些不忍。毕竟是她亏欠了他。
“过几天,你跟我一起去接墨焰。”她顿了顿,“好好跟他道歉。”
林星河低下头,乖巧地应了声:“嗯。”
被子里的双手却紧握成拳。
她转身离开,助理突然打来电话。
“林、林总,”助理结结巴巴,“查不到先生的航班信息,法国根本没有那个纹身进修班。”
林昭晚一怔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先生他,”助理咽了咽口水,“可能根本没打算回来。”
她皱起眉:“继续查。”
挂断电话,她站在落地窗前,突然想起。
那叠文件。
她冲回书房,翻出昨天签的那摞纸张。
倒数第二页,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。
而她看都没看,亲手签了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