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“有句話說得好,賤人自有天收。你說,多少錢能買她一晚上?”
……
悉悉索索的嘲笑萦繞了整個包廂。
不知是誰先開了頭,在場的男士毫不客氣地打量着沈清歡的身軀,旁若無人地商談着她的價格。
甚至有人來了興緻,當場掏出鈔票甩到空中,叫嚣道:
“來,你開個價,多少錢能換你脫一件衣服,我出雙倍。”
他們笑得肆意,顯然都是想替陸沉舟出口惡氣。
沈清歡強忍着屈辱站起身,想要離開。
剛摸上門把手,身後就傳來一道大力,将她拽回了包廂。
陸沉舟抓着她的手臂,譏笑道:
“怎麼,和我們說話耽誤你賺錢了?”
他揮手示意人将包廂裡的酒水全部打開。
又拿起桌上混了高度白酒的威士忌對着沈清歡從頭澆下。
一邊欣賞着她的狼狽,一邊沉聲開口:
“隻要你把這些酒喝光,我就給你五十萬。”
自從查出腎髒衰竭,沈清歡就不能喝酒了。
哪怕隻是一點酒精,也會讓她的身體崩潰,加速死亡。
沈清歡看着他臉上化不開的寒意,出神了很久,直到酒水流進了她的眼睛,刺的她視線模糊,她才終于開了口:
“要是喝完,借你的那三萬塊,能不能不還了啊?”
陸沉舟瞳孔一縮,猛地松開了沈清歡的手。
他盯着沈清歡的眼睛,嘴角肌肉緊繃,從牙縫裡擠出一句:
“沈清歡,你真的很下賤。”
沈清歡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,一邊擦拭着臉上的酒水,一邊苦笑:
“對,我肮髒、我下賤,我是個爛貨,我對不起你的喜歡。活在這個世界上,我也很對不起。”
“可是沒辦法,陸沉舟,離婚五年,我們還是遇見了。”
沈清歡的聲音有些顫抖,她不敢看陸沉舟,怕難過會從眼睛裡跑出來。
沈清歡的聲音有些顫抖,她不敢看陸沉舟,怕難過會從眼睛裡跑出來。
更怕他發現不對,打擾了他明天的婚禮。
避開他陰沉的眼神,沈清歡抓起桌上的酒瓶往嘴裡灌。
辛辣的酒精刺激着她的口腔,她的身體下意識想要幹嘔,理智卻不肯服輸。
彷佛隻要服輸了,被病痛折磨的那五年就會變成一場笑話。
所以她隻是強忍着不适将酒水咽下,然後一瓶接着一瓶。
所有人都在為沈清歡的狼狽鼓掌。
宋婉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,招呼着衆人拍照留念。
隻有陸沉舟,他看着沈清歡的動作,垂下的手逐漸握緊。
一瓶、兩瓶……
第四瓶喝完,陸沉舟終于忍不住抓住了沈清歡的手,朝她嘶吼:
“沈清歡,沒有錢,你會死嗎?”
看着他猩紅的眼睛,沈清歡心髒一縮,下意思開口:
“對,我會死。”
陸沉舟瞳孔顫動,憤怒地将她甩開:
“好,那你就喝幹淨,喝個夠!”
“不就是三萬嗎,我給!”
身體彷佛被捆上了巨石,口腔也不斷彌漫出鐵鏽的味道。
沈清歡幾乎要分不清咽下的,到底是酒還是鮮血。
一瓶喝完,她喘了口氣,伸手又要拿下一瓶。
陸沉舟忍無可忍,猛地奪過酒瓶摔在地上,像隻燥郁的野獸。
“夠了!”
“沈清歡,你……”
他的話沒說完。
因為沈清歡的身體終于不堪重負,喉頭不受控制地湧上鮮血,混着胸前的酒水,紅得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