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参赛者一锦芊
简介:《凤朝歌萧景珩(又名:阎王求我别哭了我在女尊当团宠)新书》是参赛者一锦芊所著的一本文章结构简洁合理,剧情丰富的小说。精彩内容概括:##紫宸殿御书房,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,却驱不散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沉阴霾与刺骨寒意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、焦糊味和硫磺的刺鼻气息,那是八百里加急军报带来的、来自北境炼狱的味道。沉重的气氛如同凝固的...
##紫宸殿御书房,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,却驱不散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沉沉阴霾与刺骨寒意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、焦糊味和硫磺的刺鼻气息,那是八百里加急军报带来的、来自北境炼狱的味道。
沉重的气氛如同凝固的铅块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凤擎苍端坐于宽大的紫檀御案后,玄黑龙袍衬得她脸色铁青,冕旒垂下的珠帘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,却遮不住那紧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薄唇,以及周身散发出的、近乎实质的、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与沉痛。
那是一种帝王的震怒,更是一位母亲面对子女可能深陷险境的锥心之痛!御案之上,那份染着暗褐色血迹、字迹潦草狰狞的军报,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在所有人的心上。
“……丑时三刻,地动山摇,赤水关主关墙基崩裂,自内而外塌陷逾百丈!谢将军…谢将军亲临塌陷处指挥抢修,突遇二次剧烈塌陷…连人带马…被…被巨石深埋…生死不明!”“……关墙崩塌处,北狄狼骑如潮水般涌入!守军猝不及防,死伤惨重!”“……北狄军中…有…有妖人!能驱黑雾,唤地火!我军…我军凡铁难伤其分毫!阵型瞬间溃散!”“……末将率残部拼死断后…退守…退守百里外潼山关…然潼山关矮小残破…恐…恐难久持!北狄前锋已至关下!赤水关…赤水关已陷!北境…危矣!陛下——!!!”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剜在凤擎苍的心头!谢擎苍,她倚重的国之柱石,忠勇无双的镇北大将军,竟…竟被深埋乱石之下!赤水关,耗费无数人力物力、坚不可摧的北境雄关,竟在旦夕之间崩塌陷落!还有那所谓的“妖人”、“黑雾”、“地火”…这绝非寻常的战争!“砰——!”女帝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紫檀御案上!力道之大,震得案上文房四宝齐齐跳起,那份染血的军报更是被掌风扫落在地!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 凤擎苍的声音如同受伤的猛虎发出的低咆,带着***之怒和深切的悲愤,震得整个御书房嗡嗡作响,“赤水关乃朕倾力打造之铁壁!怎会无缘无故自内崩塌?!守军何在?!斥候何在?!谢擎苍!你给朕起来说清楚!”巨大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!殿内侍立的内侍宫女无不面无人色,瑟瑟发抖,几乎要瘫软在地。
凤朝歌被萧景珩紧紧牵着手,小小的身子几乎完全缩在他身侧。
母皇的暴怒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,那沉痛悲愤的情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,狠狠撞在她稚嫩的心防上。
她从未见过母皇如此失态,如此…脆弱又如此可怕。
小脸煞白,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茫然,死死攥着萧景珩的手指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。
长风哥哥…谢伯伯…被埋了?赤水关…没了?那些坏人…进来了?萧景珩感受到手上传来的、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和那剧烈的颤抖,心如同被浸在冰水里,又痛又冷。
他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和对谢长风父子的无尽担忧,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凤朝歌冰凉的小手,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和安抚。
温润的眼中此刻只剩下沉痛与守护,如同磐石般挡在她身前,为她隔绝那令人窒息的帝王之怒。
沈清河站在稍后位置,唇边残留的血迹已干涸成暗褐色,如同他此刻的心境。
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份染血的军报,清冷的俊脸上再无一丝血色,只有一片死寂的惨白和眼中翻涌的、刻骨的恨意与恐惧。
谢伯伯…那个威严豪爽如父如师的长辈…被埋了?长风…他那个从小一起滚泥巴打架、总是咋咋呼呼却最讲义气的兄弟…他现在在哪里?是否还活着?北狄!妖人!沈清河只觉得一股灼热的血气直冲头顶,眼前阵阵发黑,牙关紧咬,发出咯咯的轻响,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唯有靠着身旁墨离那如同磐石般稳固的支撑,才勉强没有倒下。
墨离站在沈清河身侧,如同沉默的黑色礁石。
他依旧面无表情,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,但那双沉静如寒潭的眸子深处,此刻却燃烧着冰冷的、近乎实质的杀意火焰!赤水关崩塌…谢将军被埋…北狄妖人…每一个词都如同淬毒的钢针,刺入他身为暗卫统领的神经!保护谢将军、监察边关,本是他的职责延伸!这塌陷…必有蹊跷!那妖人…他紧抿着薄唇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,如同即将出鞘饮血的利刃。
苏砚站在另一边,脸上惯常的风流倜傥早已消失无踪,桃花眼中精光闪烁,只剩下商海巨鳄面对巨变时的极致冷静和飞速盘算。
赤水关陷落,北境糜烂,意味着什么?粮道断绝!流民四起!物价飞涨!国库…他几乎能预见那可怕的连锁反应。
军需!当务之急是军需!谢家军残部退守潼山关,若无粮草军械支撑,顷刻即溃!潼山关一破,北狄铁骑将长驱直入,直逼京城!他苏家的金山银山,此刻就是帝国存续的命脉!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暴怒的女帝,又看了看身边惊惧的小殿下,心中已开始飞速计算如何最快、最隐蔽地调动苏家遍布全国的庞大资源。
玄音静立一旁,月白祭袍在灯火下流淌着温润的光,如同浊世中的一泓清泉。
他澄澈深邃的目光,并未过多停留在暴怒的女帝或那份染血的军报上,而是穿透了御书房的墙壁,仿佛在感应着遥远北方那片被血与火浸染的天空。
方才在宫外感应到的那股幽冥水气…此刻更加清晰了!浓烈的血腥怨气、硫磺地火的气息中,分明缠绕着一缕冰冷刺骨、带着无尽不甘与诅咒的忘川气息!北境之变,果然有幽冥的影子!他垂在身侧的指尖,几不可查地掐动着古老的手印,试图捕捉那丝气息的源头。
“陛下息怒!” 一位须发皆白、身披玄甲的老将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嘶哑沉痛,“当务之急,是速派援军!潼山关危若累卵,一旦失守,北狄狼骑将再无阻碍!臣愿亲率京畿大营精锐,星夜驰援!”“京畿大营?” 兵部尚书立刻出列反驳,声音同样急切,“京畿乃国本,精锐尽出,京师空虚如何是好?且潼山关残破,无险可守,纵有援军,也难挡北狄妖法与铁骑!臣以为,当急令西境镇西军、东海水师抽调精锐,火速北上!再派得力干员,督令沿途各州府,不惜一切代价,征集粮草民夫,加固潼山关!” 这是稳妥之策,但远水解不了近渴!“镇西军?水师?等他们赶到,潼山关的将士尸骨都寒了!” 老将军怒目而视,“谢家军残部尚在潼山关浴血!那是我凤栖的脊梁!岂能坐视他们孤军奋战,血染关城?!”“难道要赌上京畿,赌上国本吗?!” 兵部尚书寸步不让。
“好了!” 女帝凤擎苍厉声打断,声音冰冷,带着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传朕旨意!京畿大营,抽调三万精锐,由威远侯率领,即刻开拔,星夜驰援潼山关!沿途各州府,开仓放粮,征发民夫,务必保障大军粮道畅通!另,八百里加急,命镇西军抽调五万精锐,放弃辎重,轻骑简从,取道飞云峡,以最快速度驰援北境!命东海水师,抽调两万精锐,沿海路北上,于青河口登陆,侧击北狄后方!”一道道命令如同冰雹砸下,带着帝王的铁血意志。
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,以京畿精锐争取时间,等待东西两路大军合围。
风险巨大,却别无选择。
“陛下圣明!” 众臣齐声领命,心头却沉甸甸如同压了巨石。
谁都明白,这三万京畿精锐驰援残破的潼山关,面对凶悍的北狄狼骑和神秘的“妖法”,几乎是九死一生!就在这沉重的气氛几乎要凝固时——“不对!”一个清脆稚嫩、带着浓浓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,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突兀地在御书房内响起!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聚焦到了声音的来源——被萧景珩护在身侧的皇太女凤朝歌身上!只见她不知何时已松开了紧攥着萧景珩的手,小小的身体微微前倾,那双还带着惊惧泪光的黑曜石般的大眼睛,此刻却死死盯着地上那份被女帝掌风扫落的染血军报。
军报摊开的一角,隐约可见潦草描绘的赤水关及周边地形简图。
凤朝歌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煞白,但一种奇异的、超越年龄的专注和凝重取代了之前的惊惧。
她伸出小胖手,指向军报上那简陋的图形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母皇…那个关墙…塌的地方…不对!”女帝凤擎苍猛地转头,冕旒珠玉剧烈晃动,锐利如刀的目光穿透珠帘,死死钉在女儿那张写满认真和困惑的小脸上!心脏,在胸腔里狂跳起来!不对?什么不对?!萧景珩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想将凤朝歌拉回身后,却被她倔强地挣脱了。
沈清河、墨离、苏砚、玄音,四人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在凤朝歌身上,充满了惊疑和难以置信。
凤朝歌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她努力回忆着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——那些关于地质、关于工程、关于…爆破的零散知识!那些被阎王“开光”后变得异常清晰敏锐的思维,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!她的小手指在虚空比划着,仿佛在描摹那崩塌的关墙,声音带着孩童的稚气,逻辑却清晰得令人心惊:“关墙…像大山一样…很厚很结实…对不对?它…它不是沙堆!不会自己哗啦啦倒下来!”“就算…就算地动了…大地裂开了…那墙应该是…是裂开!或者…是一块一块掉下来!像…像景珩哥哥堆的积木塔,被碰倒了那样!”“可是…军报上说…” 她努力辨认着军报上潦草的字迹,小眉头紧紧皱起,“‘自内而外塌陷’…‘百丈’…‘二次剧烈塌陷’…”她猛地抬起头,看向女帝,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,闪烁着一种洞悉真相的锐利光芒,带着孩童特有的、不容置疑的肯定:“母皇!这不像地动弄坏的!这像是…像是有人在墙的‘肚子’里面,放了…放了好大好大的…‘炮仗’!把墙的‘心’炸空了!外面看着还好好的,里面…里面已经烂了!所以轻轻一碰…或者再震一下…就…哗啦!全塌了!”“轰——!”凤朝歌的话,如同在死寂的御书房内投下了一颗真正的惊雷!比刚才女帝的震怒更加令人心神俱裂!自内而外塌陷!百丈!二次剧烈塌陷!有人在关墙内部…放置了威力巨大的爆炸物?!这根本不是什么天灾!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、精心策划的、针对赤水关的阴谋破坏!是赤裸裸的背叛!是里应外合!女帝凤擎苍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一晃,竟有些坐不稳!她死死盯着女儿那张写满笃定的小脸,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!震惊、狂怒、难以置信!还有一丝…后怕到骨髓里的冰冷!她倾尽国力打造的雄关,竟然可能毁于内部的蛀虫?!谢擎苍…是被自己人暗算了?!“妖言惑众!” 兵部尚书脸色剧变,厉声呵斥,“殿下年幼无知,岂能妄议军国重事!赤水关乃精铁巨石浇筑,何等坚固!什么‘炮仗’能将其内部炸空?简直荒谬绝伦!”“荒谬?” 沈清河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冰冷恨意响起!他猛地踏前一步,指着兵部尚书,眼中赤红一片,“若非内部有人做手脚,那‘妖人’的黑雾地火从何而来?谢将军何等谨慎,若非塌陷有异,他岂会轻易亲临险地?!殿下之言,字字珠玑!这塌陷,必有内鬼!”“不错!” 苏砚桃花眼中寒光一闪,接口道,声音带着商人的精明和冷酷,“赤水关耗资巨万,所用石料木料皆有定规。
若真如殿下所言,是内部被炸空…那负责采买、督造、乃至日常维护的官员、工匠…都脱不了干系!查!必须彻查!揪出内鬼,方能告慰谢将军和万千将士在天之灵!” 他瞬间就想到了借此清洗北境官场,安插自己人,掌控资源通道的可能。
墨离没有说话,但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,扫过殿内每一个可能的嫌疑人(包括兵部尚书),最后落在女帝身上,微微颔首。
无声地支持着凤朝歌的判断。
作为暗卫,他太清楚堡垒从内部攻破的道理。
玄音澄澈的目光落在凤朝歌身上,带着深深的探究和一丝了然。
这绝非一个五岁孩童能有的见识!那份直指核心的洞察力,那份对爆炸破坏形态的描述…是了,她来自异世,那是一个拥有着远超此界认知力量的世界…阎王的补偿,果然不虚!他指尖的祈福手印悄然变化,一缕极其微弱的、带着安抚和守护气息的波动,无声地笼罩向那个在巨大压力下依旧倔强站立的小小身影。
女帝凤擎苍缓缓站起身。
冕旒珠帘在她眼前晃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她死死盯着凤朝歌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震惊、狂怒、审视、还有一丝…难以言喻的忌惮和后怕!这个女儿,这份近乎妖孽的洞察力…是福?是祸?“查!” 女帝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,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,“传朕旨意!即刻封锁赤水关所有相关工部、户部卷宗!所有涉及赤水关督造、维护、采买之官员、工匠,及其三族亲眷,全部收押!由大理寺、刑部、暗卫司三堂会审!撬不开他们的嘴,提头来见!”***之怒,如同风暴降临!整个御书房噤若寒蝉,落针可闻!然而,这***风暴的中心,那个年仅五岁、一语点破惊天阴谋的皇太女,却并未感受到丝毫拨云见日的轻松。
凤朝歌小小的身体在女帝那复杂而沉重的目光注视下,微微颤抖着。
她看懂了母皇眼中的震惊,看懂了那深藏的忌惮。
那不是看女儿的眼神,更像是在看一个…无法掌控的、令人恐惧的异类。
巨大的委屈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
她只是…只是不想长风哥哥出事,不想谢伯伯白白被埋…她只是把看到的、想到的说出来而已…为什么…为什么母皇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?为什么那些大臣要说她“妖言惑众”?一股强烈的酸涩冲上鼻尖,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。
她猛地低下头,小嘴瘪起,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,小小的肩膀却抑制不住地微微耸动。
那份洞穿阴谋的锐利光芒消失了,只剩下一个被母亲目光刺伤的、无助又委屈的孩子。
萧景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凤朝歌的情绪变化。
看着她强忍泪水、微微颤抖的小小背影,一股尖锐的心疼瞬间攫住了他。
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,再次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,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半挡在身后,隔绝了那些复杂而沉重的目光。
他温润的眼中充满了无声的安抚和坚定的守护:殿下,别怕,有我在。
“陛下!” 兵部尚书再次开口,声音带着急迫,“内鬼之事固然紧要,然潼山关危在旦夕!三万援军杯水车薪!当务之急,是如何应对北狄妖法!那黑雾能蚀铁甲,地火能焚士卒!凡铁难伤!若无克制之法,纵有百万大军,也难逃溃败!请陛下速召钦天监,或寻访方外高人,寻求破法之道!”兵部尚书的话,如同一盆冰水,浇醒了沉浸在震怒与忌惮中的女帝,也再次将所有人拉回了那迫在眉睫、更加令人绝望的现实——北狄军中,那神秘而恐怖的“妖法”!黑雾蚀铁甲!地火焚士卒!凡铁难伤!这已非人力可抗衡!一股更深的无力感和寒意,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。
赤水关的崩塌或许有内鬼作祟,可这恐怖的妖法…又该如何破解?潼山关…还能守多久?谢家军的残部…还有生路吗?女帝的目光,下意识地,再次投向了那个被萧景珩护在身后、低垂着头、肩膀微微耸动的小小身影。
这一次,眼中除了复杂,更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…期盼?她能看穿关墙崩塌的阴谋…那么…这妖法呢?凤朝歌感受到那再次聚焦在自己身上的、带着沉重期盼的目光,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妖法…黑雾…地火…她不知道!她真的不知道!阎王只给了她武功天赋和聪明脑袋,没给她抓鬼除妖的本事啊!母皇…别看我…我害怕…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期盼交织的沉默中——“陛下。”
一个空灵澄澈、如同清泉涤荡尘埃的声音,平静地响起。
玄音缓步上前,月白祭袍无风自动。
他走到御书房中央,目光并未看女帝,而是投向了北方那片被妖异红芒浸染的夜空方向。
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,一片沉静。
“此非妖法。”
玄音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乃幽冥秽气,借地脉阴火,化形为祟。”
幽冥秽气?地脉阴火?御书房内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!这比“妖法”听起来更加诡异恐怖!玄音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惊骇的脸,最后落在女帝身上,澄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悲悯:“秽气蚀金铁,阴火焚血肉,凡俗手段自然难伤。
然,万物相生相克。
秽气畏烈阳正气,阴火惧至寒玄冰。”
他的声音微微一顿,指尖萦绕起一层极其微弱、肉眼难辨的淡金色光晕,如同晨曦微露。
“若寻得蕴含至阳之力的‘离火精金’铸甲,或引动九天纯阳之气布阵…可破秽气黑雾。”
“若觅得万载‘玄冰玉髓’,研磨成粉,辅以寒***引,制成箭簇或药雾…可克制阴火蔓延。”
“然…” 玄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,“此二物皆世所罕见,寻找炼制,非一朝一夕之功。
且那驱动秽气阴火之人…其力已勾连幽冥,非同小可。
若欲根除…”他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虚空,落在了御书房角落那片最深的阴影处,落在了墨离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眸子上。
“需以***之势,斩断其与幽冥之联系。
否则,秽气阴火,将源源不绝。”
斩断联系?如何斩断?斩谁?所有人的心,都提到了嗓子眼!玄音没有再说下去,只是微微垂首,指尖的淡金光晕悄然隐没。
他给出了方向,指出了克制之物,却也道出了其中的艰难和凶险。
这已非单纯的战争,而是涉及幽冥的诡秘交锋!女帝凤擎苍缓缓坐回御座,冕旒珠帘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。
离火精金?玄冰玉髓?幽冥勾连?这些词汇如同天方夜谭,却由这位神秘圣子口中道出,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。
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,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来。
北境糜烂,内鬼未清,强敌环伺,更有幽冥诡影…凤栖王朝,已到了风雨飘摇的悬崖边缘!她的目光,再次不受控制地,落向那个被萧景珩紧紧护在身后、此刻正悄悄抬起小脸、用那双还***泪花却充满了惊惧和茫然的大眼睛偷看玄音的小小身影。
朝歌…她的女儿…这个生而带来漫天霞光祥瑞、三岁能定国策、五岁能洞穿惊天阴谋的“妖孽”皇太女…在这场席卷一切的巨大风暴中,又将被推向何方?她这稚嫩的肩膀…真的能扛起这如山岳般沉重的国运吗?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这位铁血帝王的心房。
“玄音。”
女帝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“离火精金、玄冰玉髓…朕倾举国之力搜寻!破法之事,由你全权负责!所需人手、资源,任你调用!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内众人,最终,沉沉的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落在了萧景珩和他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上。
“至于皇太女…受惊过度。
萧景珩,送她回栖梧殿,好生安抚。
无朕旨意,不得擅出!”最后几个字,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隔离和保护。
凤朝歌猛地抬头,大眼睛里的茫然瞬间被巨大的委屈和不解取代!母皇…要把她关起来?为什么?是因为她说了关墙的事吗?还是因为她…害怕了?萧景珩心头一紧,握着凤朝歌的手更紧了几分。
他深深看了一眼女帝那疲惫而决绝的侧脸,读懂了那眼神深处的复杂——保护,亦是隔离。
他无声地躬身:“臣…遵旨。”
他牵起凤朝歌冰凉的小手,感觉到她微微的抗拒,轻轻用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,将她带离了这片令人窒息的风暴中心。
沈清河看着凤朝歌被带走的、委屈又倔强的小小背影,又看看女帝疲惫冷硬的侧脸,唇边干涸的血迹仿佛又灼痛起来。
他默默提起药箱,对着女帝的方向无声一揖,转身跟了出去。
他的战场,在药庐,在那些可能受伤的将士身上。
谢伯伯…长风…等我!墨离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,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。
他的战场,在黑暗里,在那些可能潜伏的内鬼和幽冥爪牙的咽喉之上。
苏砚桃花眼中精光闪烁,对着女帝恭敬行礼:“陛下,臣告退。
苏家商路,即刻启动,必保北境粮道畅通!” 说完,也大步流星地离开。
他的战场,在金山银海之间,在帝国命脉的维系之上。
玄音静静地站在原地,澄澈的目光扫过瞬间空旷了许多的御书房,最后落在北方那片依旧妖异的暗红天幕上,唇边泛起一丝极淡、极悲悯的弧度。
风暴已起,无人可避。
而他,是那浊世中,试图稳住方舟的掌舵者。
只是…那丝缠绕在血色怨气中的忘川水息…究竟来自何方神圣?他指尖微动,一枚古朴的龟甲悄然滑入掌心。
是时候,卜一卦了。
夜色如墨,北风呜咽,带着北境的血腥与硫磺气息,久久不散。
栖梧殿温暖的灯火,隔绝了外界的冰冷与杀伐,却隔绝不了那深入骨髓的担忧与恐惧。
凤朝歌蜷缩在萧景珩温暖的怀抱里,小小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。
潼山关的烽火,长风哥哥的安危,母皇那复杂的眼神,还有玄音哥哥口中那可怕的“幽冥秽气”…如同一团团巨大的阴影,沉甸甸地压在她稚嫩的心头。
她将小脸深深埋进萧景珩带着干净皂角香的颈窝,无声地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温暖,只有那微微耸动的肩膀,泄露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外面的世界,天崩地裂。
而她的世界,才刚刚开始感受到这风暴的狰狞与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