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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哦,是嗎?你要對她怎麼個不客氣法!」
看到門口的中年男人和身後的幾名同志,陳志強和周秀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
這個中年男人正是公社的革委會主任。
他因工作恰好路過醫院,好心護士看不下去立即去彙報,他随即趕來。
主任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邊,眉頭緊鎖。
「怎麼回事?」
陳志強強作鎮定地擠出一絲笑容:
「主任,您怎麼來了?這都是誤會,都是家庭内部矛盾,沒多大回事」
主任打斷了他的狡辯,指着我的臉問道,
「這叫沒多大回事?都打成這樣了,你跟我說是家庭矛盾?」
陳志強額頭滲出冷汗,眼神閃爍:
「這是宋萍她無理取鬧,我一時氣糊塗了」
周秀蘭擠出幾滴眼淚,聲音帶着哭腔,颠倒黑白道:
「是啊,李主任,嫂子她剛生完孩子,情緒不太穩定,說話也沖。」
「志強哥也是一時情急,才推了她一下。」
李主任指着我高高腫起的臉頰和嘴角的血迹。
「這像是‘推了一下’的樣子嗎?還有這孩子,這孩子是怎麼回事?!」
「你們最好老實交代!」
他的聲音越發嚴厲。
我閉上眼睛,将洶湧的恨意強壓下去。
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,女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。
我用盡全身力氣,哀求道:
「主任,求求您先讓醫生看看孩子,她快不行了」
李主任見我這副凄慘的模樣,事實勝于雄辯。
對着身後的兩名同志命令道:
「把他給我控制起來!去叫醫生!」
陳志強還想掙紮,卻被其中一名同志一個反剪雙臂,疼得他龇牙咧嘴,再也發不出聲音。
周秀蘭吓得癱軟在床邊,臉色慘白如紙,連哭都不敢哭了,隻是瑟瑟發抖。
這時,先前那個好心的護士也匆匆趕了回來。
身後跟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。
身後跟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。
「天啊,孩子怎麼凍成這樣了。」
「快,快送去保溫箱!醫生,您快看看!」
看到女兒被護士抱走,送去搶救,我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。
眼前一黑,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4
我醒來時,病房裡隻剩下那盞昏黃的燈泡在微弱地閃爍着。
護士告訴我,李主任雖然看不過陳志強的行為。
但考慮到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,最終隻是将他拘留了一天,要求寫檢讨書認錯。
陳志強被釋放後,羞愧難當。
暫時不敢再在醫院露面,這反而讓我得到了難得的安甯。
女兒經過醫生的緊急搶救,雖然還很虛弱,但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。
被安排在保溫箱裡精心照料。
看着女兒小小的身軀在保溫箱裡安靜地呼吸,我既心疼又慶幸。
如果這次再讓她出什麼意外,我真的會後悔一輩子。
周秀蘭在這件事後仍不安分,總是暗搓搓地炫耀陳志強對她多好。
她大概是覺得陳志強為了她連工作前途都差點搭進去。
心裡更是認定了陳志強對她是「真愛」。
「嫂子,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。」
她坐到我床邊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。
「前天天的事,你别往心裡去,志強哥他也是關心則亂。」
我冷冷地看着她,沒有說話。
周秀蘭見我不理她,也不尴尬,繼續自顧自地說着:
「嫂子,志強哥說了,明天要給我大辦酒席,風風光光地娶我進門。」
「到時候,嫂子你也來喝杯喜酒呗?」
「畢竟,咱們也算是一家人嘛。」
「你現在也沒個去處,孩子又小,怪可憐的。」
她瞥了我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。
「你要是實在沒地方去,不如就留在家裡,幫我帶帶孩子。」
「當個保姆,我也不會虧待你的。」
她那副嘴臉,看得我直犯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