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界九霄大殿上，众神看着晏姿伸手拿钱的动作，脸色精彩纷呈。
一位仙风道骨，白衣、白胡、白发飘飘的老君甩了下拂尘，大殿上的镜子消失。
这老君道，“姿言仙君打小就傲，仙桃掉在地上了她都不捡，此时她捡地上的那一文钱，应当是完全失去了记忆、法力和神格。”
一部分人点头，“我觉得老君言之有理。”
“老君之前的仙丹也被她拿去不少，掉在地上的她直接就踩碎了，根本懒得捡。”
老君的胡子隐隐翘了翘。
那些觉得老君有意为姿言说话的神都打消了这个想法，若说天上谁最恨姿言，那除了夜宸，就非老君莫属了。
姿言的仙踪仙步练成后，每当老君的仙丹练成她都要去偷几颗。
或者，也可以说是去拿，因为她会在老君的丹炉上写，“姿言仙君已取丹，老君不必再费心设阵阻我。”
偷的光明正大又嚣张，让人无可奈何。
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姿言，夜宸神情恍惚了下，又狠下心说：“万一她知道我们会看她，故意装样子呢？”
老君摇头，“且不说从古至今，但凡神仙堕入人间道，法力和记忆都会消失，还有就是神格，如果她神格没消失，人类又怎么把她当乞丐？”
夜宸反驳，“难道不是因为她的模样太像乞丐？”
“若是有神格支撑，即使外表再落魄，人类也不敢把她当乞丐。”
夜宸不再跟他争辩，朝天帝拱手，“天帝，臣自请下凡......”
司命仙君从殿外进来，“启禀天帝，姿言仙君的名字从神格录上消失。”
此话一出，意味着姿言的神格真的消失，且没有再恢复的可能。
夜宸身子晃了晃，觉得胸口有些疼。
“天界再无姿言仙君，夜卿，你就不要再盯着下界的一介凡人不放了，还是回去好好陪你那二夫人吧。”
天帝开口，一锤定音，消失在了主位上。
老君跟司命对视了一眼，眼底都闪烁着对方才明白的意思。
天界众神唏嘘不已，“姿言仙君虽然顽劣，但也是我天界难得的栋梁。”
“是啊，当初若不是她，神魔大战可能还要再多打个几百年。”
“若不是嫁给了夜......”这神仙刚一开口，另一个神仙就戳了戳他，示意夜宸还在。
那神仙摇了摇头，走了出去。
月老摸着胡须走出来，“姿言仙君和战神的姻缘绳已断，唉！天界再无姿言仙君，也少了大半乐趣呦。”
月老的这句话像个重锤，狠狠的砸在了夜宸的心上，他捂住胸口，有些不明白自己，明明目的已经达到，为什么心里会疼？
莫非......是因为姿言不是他亲自踹下去的，他觉得遗憾？
*
话说下界，晏姿正要拿起那一文钱时，一只肮脏的脚突然踩了上去，“新来的？”
晏姿抬头，看到瘦削少年，少年身上的衣服很脏，看不出原来的颜色，满脸脏污，抬着瘦削的下巴，鄙夷的看着晏姿。
晏姿气笑了，她认成乞丐也就罢了，还被乞丐欺负了？
少年看着晏姿的笑容呆了呆，良久有些磕巴的说：“你......你是姑娘啊......我.......我允许你做我的乞丐婆娘。”
“哈？”晏姿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。
她眼睛本来就大，这带着疑惑的睁大，就显得有点呆呆的。
“是个傻的吗？”少年皱眉蹲下来，想要摸摸晏姿的脸，“傻的也没关......啊啊啊......疼疼疼......”
少年手还没碰到晏姿的脸，就被晏姿抓住，然后轻飘飘的往后一拧，少年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声。
晏姿把他猛地往前一送，少年往前踉跄了两步，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晏姿又抬脚踹了下他的屁股，少年站立不住，趴倒在地，又是一阵痛呼。
“别嚎了，我都没用劲儿，能有多疼？”晏姿捡起那一文钱，吹了吹。
这还没用劲儿？那要是用劲儿了，他胳膊会被她拧断吧？
少年常年混迹市井，早就练就了欺软怕硬、识时务的性格。
他瘪着嘴不敢吭声。
晏姿走过去，在他身旁蹲下，“你自小生活在这？”
少年连连点头。
晏姿又问，“那你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没？”
少年：“.......”
看着他无语的模样，晏姿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，好笑的说：“是我犯蠢了，我竟然问一个乞丐赚钱的门路。”
少年眨巴了下眼睛，算是赞同了晏姿的说法。
“好吧，那我换个方式问，镇上有没有什么雇佣的任务？”
少年快速说：“有，徐家村里出现了水鬼，已经死了两个人了，他们在镇东头贴了告示，请散仙们去捉鬼。”
“散仙？”
“嗯，其实是那些没门没派，自己修行的修行人。”
晏姿点头，那她也勉强算个散仙。
不过关于捉鬼，晏姿有些犹豫，她没有姿言的记忆，不知道自身那些法力捉鬼够不够用，也不知道该怎么用。
“其他的有吗？比如雇佣人去外地送东西什么的？”
少年摇头，“十几天了就出现那么一个任务。”
“行吧，你带我过去。”
还是试试吧，能捉就捉，不能捉她就跑，她感觉这具身体跑的还挺快的。
少年犹豫了下，晏姿一扬起拳头，他就赶忙点头哈腰的答应。
晏姿觉得少年还挺好玩，就问他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阿生”
“阿生？！”
晏姿有些惊讶，阿生是女主在人间的好朋友，他们是同时觉醒了捉妖的天赋，然后一起被带进祁连峰上去修炼，后来她在祁连峰得道飞升。
看来，即使姿言已经换了个内核，但该认识的人还是会认识，那么该走的路就一定会走吗？
晏姿摇头，她还就不信了，到时候祁连主峰的人来找她去修炼，她不去，他们还能拿着绳绑她去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