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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重生的第九十七次。不幸的是,每次苏醒的瞬间都会确诊绝症。

好在我的丈夫不离不弃,三年来他废寝忘食研发新药,想尽治愈我的手段。

我曾以为这是深爱的证明——直到听见他与友人的争执。“烶州,你疯了?

为了让姜榆给棠棠试药,骗她得绝症就算了。”“这次药副作用这么大,分明可以用实验猴,

为什么非要姜榆来,搞不好姜榆会活活痛死.”沈烶州神情不耐,打断朋友。“不用劝了,

动物数据哪有人直观?娶她就是为了给棠棠试药,更何况她能无限重生,死就死了,

也不可惜。”原来,所谓的不离不弃,不过是一个谎言。可他不知道,我并非永生。

我其实是来自百命村的百命人。而我,仅仅只剩下了三次机会。1.“可是姜榆怀孕了!

继续实验,你们的孩子也会死!”朋友将我最新的体检报告摔在实验台上,

刻意压低的声音仍带着浓浓焦灼。“这次的药,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,你有病啊,

你拿你们孩子的命去换这点儿概率!”实验室门外,我愣在原地,然颤抖着将掌心贴上小腹。

我竟然,怀孕了。心口涌起窒息般的疼痛。隔着玻璃,我死死盯住沈烶州。沈烶州,

至少至少不要杀掉我们的孩子。求你门内沈烶州垂眸,

凝视体检报告上的小豆芽久久不能回神,神色在欣喜与痛苦间几经变换。可最后,

沈烶州还是毫不犹豫撕碎报告,像丢脏东西一样,随手将我们的孩子丢在垃圾桶里。

“孩子还会再有,但是棠棠等不起,不用多说,把药给我。”瞬间,我眼里的光熄灭。

朋友还想劝阻,却被突然开启的门打断。推开门的研究员语带困惑。“夫人,

您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吗?是找沈总吗?”沈烶州霍然转身,眸中划过一抹慌乱。“阿榆,

你怎么过来了?来了多久了?”他目光灼灼,语带探究。我惨白的脸对上他清俊的面容,

远远地,感觉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。也是第一次看清,原来他温柔含笑的眼底,

始终藏着不易令人察觉的冷意。我应该质问他、怒骂他、报复他。可我不敢。

我只是一个实验品,如果撕破脸,等待我的下场绝不会比现在更好。

我压下心底的屈辱和痛意。牵强地扯开嘴角。“刚刚到,醒了看见你不在,有点怕。

”“是吗?”他走上前温柔地把我圈进怀里,不动声色审视我惨白的脸。

“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,刚刚好新药研发出来了,要不要试试?”他仍在试探。

我猛然一抖,死死咬住牙。连忙搂紧他的腰身像以前一样撒娇。“老公,明天行吗,

今天实在是不舒服,不想吃药。”明天,明天我就想办法逃走。

看着我的神色与之前一般无二,沈烶州紧绷的身体放松。他宠溺地捧住我的脸颊啄吻。

“乖阿榆,明天还有其他的安排,还记得我前段时间跟你说过的蛊虫吗?明天就可以试试了。

”“所以今天,我们试试这个药,乖乖,说不定试过之后病就好了。”他不容分说搂住我,

将针剂注入我的静脉。像是怕我疼,他皱眉一下下轻吻小小的针眼。我却感到越发恐惧,

为即将到来的药物副作用,也为明天的虫坑。我看过那个坑,

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让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的毒虫。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沈烶州越发极端。

我曾以为是他日日活在失去我的恐惧里。所以才变成这样。我心疼他,可怜他,

所以再过分的要求也愿意妥协。现在看来,哪里是因为我,恐怕是沈棠的病再也拖不起了。

眼泪骤然滑落。很快,药物副作用下,每一个细胞都炸开般的疼痛。

我蜷缩在沈烶州的怀里痛苦惨叫。沈烶州抱紧我,颤抖着亲吻我因疼痛汗湿的头发。

“就快好了,再忍忍,宝贝,一定要挺住。”“阿榆要长命百岁,

阿榆要健健康康.”他又将头靠在我的小腹上,一遍遍小声道歉。“宝宝,对不起,

对不起对不起,是爸爸不好,不要怪爸爸,下次再来做爸爸的孩子好不好?

”沈烶州的眼泪慢慢洇湿我腹部的衣物,看起来比我还要痛苦。一向雷厉风行的沈家掌权人,

此刻哭的像是迷路的孩子。我为这一幕感到可笑。痛苦破碎的是他,

毫不犹豫伤害我的也是他。他还真是样样拔尖,连演技都如此精湛。我死死掐着他的手臂,

任泪水一滴滴滑落。电话**突兀响起。打断痛哭的沈烶州,他看了眼来电显示。下一刻,

他收敛住所有表情,也松开了一直紧紧拥着我的双手。2.实验人员在他转身离开时叫住他。

“沈总,夫人好像撑不下去了!要注射***吗?”我猛然感受到身下不断涌出的鲜血。

温热的液体,承载着孩子的温暖。可他还未出世就永远离去了。“不!

”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,试图宣泄心里的剧痛。沈烶州回头看我,眼里闪过一抹不忍。

他略带仓惶地撇开眼,握住门把手的指节猝然泛白。说出的话却让人透骨的冷。

“不准用***,确保实验数据完整!”话音未落,便决然离去。我苦笑着落泪。

蜷缩在实验床上,独自抵挡肢解般的痛楚。我知道沈烶州去找沈棠了。

刚刚响起的**是沈烶州为沈棠专设的。过去三年里,每每响起不到三声,

沈烶州无论做什么都会立刻接起。我从没有过这个让我羡慕不已的待遇。

曾经有一次我在实验岛上被毒蛇咬伤无法走路。我一遍遍拨打沈烶州电话,

可听筒里永远是无人接听的嘟嘟声。直到我在寒冷的夜里毒发身亡。

也没有收到一通沈烶州的回拨。可我怎么也没想到,即使是孩子的生命,

也牵绊不住他半分脚步。沈烶州总让我不要多想,说只当沈棠是妹妹,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

相依为命情谊深厚。我自嘲地笑笑,看来这份‘兄妹情谊’远比我想的要深厚复杂的多。

不知痛了多久,最后的记忆是实验人员略带叹息的声音。“实验失败。”这是第98次,

我的死亡。为沈棠。再睁眼时,我已经回到了住处。沈烶州守在我身边,

指节分明的手穿过我的。看向我的眼神是化不开的疼惜。“阿榆,你醒了?身上还疼吗?

可惜这次的药剂又失败了,但是老公发誓一定治好你。”“你也不能放弃知道吗?

我真的不能失去你。”他越说手越抖,颤抖的声线甚至裹挟哭腔。他一直都是这样,

在每一次失败后,表现的害怕又心痛。让我甚至怨我恨自己,为什么要生病,

为什么要我的爱人陷入痛苦。可现在我只觉讽刺至极。我没理他,眼神掠过他肩头,

落在沙发上的沈棠身上。沈烶州神色一乱,赶忙解释:“乖乖,你别误会,棠棠怀孕了,

身体一直不好,所以暂时接她过来静养。”我瞳孔骤然一缩,几乎要压不住自己悲凉的笑。

怀孕?以沈烶州对沈棠的占有欲,绝对不会允许沈棠嫁给别人。

这个孩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沈烶州的。那我们的孩子又算什么!我看着他,真的很想问问,

在我流产的时候。他究竟在心痛我们孩子的离世,还是开心沈棠孩子的新生。

沈棠款款走到我的床边,笑着跟我打招呼。指尖露出一枚钻戒。

和沈烶州一直珍视挂在脖颈间的男戒是同一系列。一瞬间,我想通了一切。

我曾疑问为什么沈烶州不跟我戴婚戒。他只说是不喜欢。原来不是不喜欢戴,

而是不喜欢和我戴。我压下心底所有酸楚。沉默地点点头。“既然棠棠妹妹来了,

你先去安顿她吧,我没关系。”我试图抽回手,总要他们全离开了,

我才好计划怎么逃离这座孤岛。沈烶州以为我不开心了,越发握紧我的手。固执地摇摇头。

“不要,沈棠那里有其他人照顾,宝宝你只有我了,我绝不松开你的手!

”沈棠眼里的恼恨一闪而过。她双腿一软,踉跄跌在沈烶州身上。苍白的脸色与轻颤的眼睫,

瞬间夺走沈烶州全部注意力。沈烶州瞬间松开我的手,慌乱地呼叫基地里的实验人员。

检查过后,朋友递给沈烶州一个隐晦的眼神。不消多说,沈棠的病症又加重了。沈烶州顿住,

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最后沉声吩咐。“带夫人去虫坑。

”3.他仔仔细细叮嘱医护人员务必照顾好沈棠。直到沈棠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,

这才蹲到我身侧。他再次紧紧抓起我的手,声线带着痛苦的颤抖。我知道,这痛苦不是为我。

“乖乖,我们不等明天了好吗?棠棠突然晕倒,让我害怕极了,

我不敢想有一天你也像这样突然晕倒,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。”“我会死的乖乖,

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,就当心疼老公,你再试一次好不好?”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,

轻声反问:“沈烶州,我真的有说‘不’的权利吗?”他慌乱地避开我的目光,

直接抱起我一步步往虫坑的方向走。路上,他贴在我耳边轻声呢喃,声音轻的几不可闻。

不知道是为了安慰我,还是说服他自己。“阿榆乖,我都是为了你好.”“我会陪着你的,

十分钟不!五分钟老公就带你出来!”“你不是喜欢小孩吗?等你病好了,

我们就能生一个孩子,白头偕老再合于一坟。”“下辈子,我们也在一起。

”他一遍遍向我描绘着美好而又虚假的未来。走到虫坑前,

本以为已经心死的我不会再有畏惧,可看见密密麻麻的毒虫,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害怕。

“老公,求你,不要了好不好?求你了,我好疼啊,我真的好疼。”我连声哭求。

看着我仍惨白的脸,沈烶州眼底划过一抹动摇。可这份迟疑转瞬即逝,

便毫不犹豫地推我进了虫坑。“别怕,我就在外面守着你,很快的。”可他再一次食言了。

在我被坑底密密麻麻的毒虫叮咬啃噬时,他又被那个专属**的主人叫走。

任我在坑底多大声的嘶吼哭求也没让他的脚步有片刻停顿。痛苦间,

我听到虫坑边工作人员的谈话声。“这傻子居然真信自己有病,

沈总拿她当药人给二**试药呢。”“活该被男人骗,

但凡长点脑子早该发现二**和咱们沈总的事儿了..”“自己蠢怪谁?

”嘲讽的声音叠着毒虫一寸寸啃噬着我的身心,剧痛中我突然发笑。笑自己蠢,

三年没怀疑过一次,三年都看不透他沈烶州的把戏。不知过了多久,

等我终于被人从坑底抬出去时,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。研究员没有为我治伤,

而是将我带到海岛上最高那座建筑的天台上。上面,沈棠蜷缩在沈烶州怀里,哭的撕心裂肺。

“要是没法保住我的孩子,我还活着干什么!烶州哥哥,求你了,让我陪着孩子去死吧!

”沈烶州紧紧将沈棠箍在怀里,急声哄道:“乱说什么!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!沈棠!

你是不是非要我心疼死才甘心!”我沉默着看着这场闹剧。身旁的研究员欲言又止,

我却面无表情,无动于衷。不知道沈烶州叫我上来干嘛?欣赏他和沈棠的旷世***?

我甚至想笑出声。我不想报复,不想哭闹,我只想离开。越远越好。

沈烶州终于注意到远远站着的我。看着我满身伤痕,瞳孔猛地一缩,眼底划过痛色。“阿榆!

你怎么这样了!不是让人五分钟就拉你出来吗!”他面色不愉的看向研究员。

“实验结果如何?”不出意外,得到的依然是失败的回答。沈烶州眼里盛满遗憾,

沈棠在他怀里仍在挣扎。突然,他看向我:“阿榆,反正你受了这么重的伤,

早晚都是要重生一次才能修补的。”“不如你替棠棠跳一次楼吧,棠棠的情绪一直不稳定,

对胎儿实在不好,你跳一次楼,就能挽救条小生命,很划算对不对?

”4.我抬眸看向面带希冀的沈烶州。他怀里的沈棠在对上我视线后,抬手抚上小腹。

嘴角扬起挑衅得意的笑。她知道了我流产的事情。就是不知道是从哪听说的。

说不定是沈烶州哄她时,当做玩笑说的。亲眼目睹丈夫的出轨现场。

我本该不甘、心碎、痛苦,可我现在只想笑。如今他为了沈棠提出再荒谬的要求,

我想我都不会惊讶了。大概这就是沈烶州的‘深爱’吧。可惜我陪伴他三年,

甚至失去一个孩子。或许不止一个。却仍未获得他半点真心。说起来,我怎么不算是个笑话?

“沈烶州,如果跳下去,我就只剩下一条命了,即使是这样,你还是要我跳吗?

”沈烶州看我不似作假的认真神色,心底没由来的骤然一慌。好像他只要给出某个回答,

就会有什么东西正在加速离他而去。头一次,他在沈棠的事情上迟疑了。

沈棠在他怀里啜泣得楚楚可怜。“哥哥,不要难为***了,是我自己不自爱,搞大了肚子,

现在连孩子都保不住。”“就让我去死吧,求求你了,嫂子会好好照顾你的。

”她在暗示自己的没名没分,暗示自己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。沈烶州果然心疼。“姜榆!

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有心情编谎话骗我!都说了我只当棠棠是妹妹!

你无理取闹也要分时间分场合吧!”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。我居然还对他心存幻想。

我轻轻点头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。“我可以跳。”“但是明天一整天,我要独处,

不吃药,不做实验。”我讨价还价,对上沈烶州怀疑探究的双眸时。又软下口气,

学着以前温顺样子。“老公,今天太疼了,让我歇一天吧,好不好?”沈烶州轻皱眉头,

最后妥协道:“半天,阿榆,休半天好不好?我们真的等不起了。

”我凝视他搂在沈棠腰身上的手。原来他口中的‘我们’,一直是沈棠啊。

不过半天也足够了。足够我计划离开。我不再犹豫,一步步向着天台边缘走去。

迎接我的第99次死亡。砸在地面的瞬间。我听到风里传来沈烶州轻哄沈棠的温柔嗓音。

“棠棠你看,摔下去的样子多丑啊,你那么爱美,到时候不漂亮了你还不是要哭鼻子?

”“哥哥保证,一定会在我们孩子出生前治好你。”“好,我保证,只跟你生。

”再次睁眼时,沈烶州在我身边沉沉睡着。双臂紧扣,好像怕我消失一样将我牢牢锁在怀里。

我直到现在仍在不解,一个人怎么会虚伪至此。明明没有爱,却装的好像深爱。我没再思考,

拿过手机给闺蜜发了条定位消息,让她在海里等着接我。删除记录时,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,

沈烶州抽走我的手机。我心口骤然紧缩,屏息等待。“老婆,一大早给谁发消息呢?

”5.他上上下下翻找着,却没发现什么破绽。“没什么,

就是醒了睡不着看看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。”沈烶州轻笑着将头埋进我的颈窝。“傻宝宝,

我们有一辈子呢,你看过去的聊天记录干什么?”我轻轻一颤,没吭声。

曾经令我悸动的触碰此刻只激起阵阵寒意。我可没有一辈子了。我只剩下最后一条命。

再禁不起他层出不穷的手段。察觉出我的冷淡。沈烶州撑起身子瞅我。“老婆,你怎么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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