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爹收留了他,不知他们在房里密谈了些什么,自此后,便将他带在身边。
却留我一人待在府里。
家里的每一处,似是都有娘亲的身影,我夜里习字,爹爹都会陪在一旁替人抄书补贴家用。
抄到有趣味的地方,还会单独拎出来,与我细细拆解,分享各自心得。
娘亲总会替我们点上一盏油灯,而她则安安静静的坐在我们身后,捏着针线,仔仔细细地为我和爹爹缝制新衣,我每次拿到新衣,总是吵着闹着说娘亲偏心,我的针脚总是粗一些,没有爹爹的细致。
爹爹听了便会孩子似的当着娘亲的面穿上,又在我身边走上一圈,显摆他在娘亲心里的地位。
如今,我几日没见着爹爹了呢,我竟浑浑噩噩,连日子都记得不清不楚。
倒是秦叔叔,每日都会前来,教我习武。
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,小纤儿,叔叔没什么可教你的,只有一把子用不完的力气,你要好好学,以后莫要被人欺负了去。
他的心里始终认为,娘亲的惨死,是因着她面对歹人毫无还手之力,才遭此厄运。
秦叔叔与我爹一同从宁远镇来到安陵城,不同的是,他们一人从文,一人从武。
前几日,他也在军中晋升成了百夫长。
或是遗传了爹爹,我学那些书本上的东西,基本不费什么气力。
说是过目不忘,都不为过,见过的论点,总是能举一反三,学习之法也是无师自通的懂得了融会贯通的道理。
可是,习武,我着实费了不小的心思。
许是年岁大了,骨头长硬了,那些大开大合的动作,总是让我疼痛难忍。
每日身上青一块,紫一块。
秦叔叔见了,不忍。
反过来劝我歇息段时日。
可我不愿,我好不容易找到发泄内里愤懑的途径,疼痛让我清醒,感知到自己还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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