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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漪亭亭走向太后身边,眸光清涧澄澈,透出锋芒杀机。

她附在太后的耳边低柔道:“香既能***怡趣,亦能杀人于无形……”

太后听罢,她凤眸闪过了一丝赞许,她拍了拍沈漪的手,半是感慨道:“皇姑祖母当年初入宫时,若是有你这份决断筹谋,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。”

沈漪轻轻摇头,语气温软:“皇姑祖母谬赞了。”

她眸光转了转,问道:“皇姑祖母,当年皇后病逝后的遗容您可是有看见?”

太后神色一肃:“漪娘你这是何意?”

沈漪将太傅对萧璟阴奉阳违一事,还有她的怀疑告诉了太后。

太后不禁一叹,漪娘这抽丝剥茧的能力,就连她也自愧不如。

她道:“漪娘,你的怀疑并不无道理,当年皇后的病情来得凶猛又突然,她病逝后,皇上很快便将她的遗体封棺,似在隐瞒着什么。”

“临封棺前,哀家望了一眼,皇后的遗体腹胀欲决,实在怪异,故此哀家才会将太子接到慈宁宫教养。”

“而腹胀欲决恰恰是长期服用五色药石的病状,害死皇后的凶手,不言而喻了。”

沈漪目光清凌凌,凝着浅薄的杀意。

好一个欺世盗名的贺元帝!他何其残忍,何其恶毒!

天底下众人称赞皇上重情,敬重已逝的皇后,可又有谁记得,皇后对贺元帝有不离不弃之恩。

他尚是皇子之时,被贬斥柳城,从天之骄子落魄至此,一蹶不振。

昔日巴结他的官员避之不及,就连昔日伺候他的宫人,也要踩他一脚。

是皇后毅然决然伴他共贬柳城,皇后虽是家世普通,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小姐。

为了贺元帝,挑柴做饭,洗衣针绣,蹉跎了岁月,憔悴了容颜。

皇后待贺元帝如此情深义重,他又为何要赶尽杀绝?

阿璟纯真善良如白纸,还不知素来宠信他的父皇正是他的杀母仇人,处心积虑要将他从高坛处拉坠下来。

她的心尖仿佛被无形的双手揪了一把,又酸又涩。

脑海中,少年眉眼萧疏轩举,与幼时的小阿璟正襟危坐写字的模样渐渐重叠在一起。

沈漪葱白指尖捻了捻。

阿璟,好叫她心疼。

……

萧璟立在东宫前,今***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对襟长袍,鸦黑的长发以紫金玉冠束起,露出挺秀的额头,深眉挺鼻,薄唇晕染了淡粉色。

郎君玉质殊绝,光映照人。

他的丹凤眼一动未动地望着前头的青石小径,燃着细细密密的凉焰。

夜一与夜二见着萧璟如此望眼如穿的模样,心底不由也紧张了起来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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