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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特别的人从来不说自己特别,比如说我。

我活过的前一世里,虽是太平盛世,却因科技过份发达,各种可能的不可能的,奇异的发萌的,都从电视电脑里看到过。

故事情节里,硬骨头的人很多,看时,很是不以为然,真要是换到现实里,我不信有几个能挺得过去的,来到这里后,更加证明了我的这一想法,至少,我还没有见过几个小的能熬得过“春风满堂”张老板的酷刑的。

张老板手里提着的那条漆着黑色的青藤制鞭子,据我目测并保守估计,其重量不应低于十斤,上面还布满着细长、分布均匀的铁制倒刺,被这样的鞭子抽上,其景......惨不忍睹的。

而被吊在树上的那个人,显然比我想像中的更有抗打击力,十几鞭子下去,只见得身子飘摇,硬是没有听到一声惨叫,生生地忍着,不知道会不会憋出内伤?

我啃了一口手里拿着的点心,继续看着。

“乐弦音,你给老娘听好了,老娘不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,到了我这里,都是一样的,什么傲骨老娘都能给你掰软,你不是不愿意侍侯巴夫人吗?那好,今晚老娘就让你去侍侯吕大爷,让你尝尝什么是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
张老板说的巴夫人是谁,我不记得了,这里来的客太多,我还没有那么好的记忆,总能做到过目不忘的,但张老板后面所提的那个吕大爷,我可是记忆深刻的。

这位吕大爷的出手阔绰和残暴程度是成正比的,陪他过夜的人,能全身而退的,十之一二,剩余的十之***,或残或死。

据我粗略统计,仅这段时间内,被这位吕大爷玩废的人,就有七、八个,状况都是差不多,永不能接客了,连我这样一位高明的医生都诊治不了,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。

我每思及此,伤心欲绝,......

可怜那么多的花样***,就这样在我眼前匆匆而过,香消玉殒了,于是,抄起手绢擦了嘴角沾着的油,避免一会儿流口水时,水油不调。

接这样的客人,那同在鬼门关前游走,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,好在吕大爷口味均衡,对侍候的人没什么挑剔。

也得说张老板的经营之道,颇令人叹服,独到且具有眼光。

别的倌馆拒之门外、惟恐登门的客人,张老板却双手欢迎,不但赚来了大笔的银钱,还可借此处理了一些不好出手,或是年老色衰的人,够得上“最毒不过妇人心”了。

张老板的威胁,对于吊在树上的那块硬骨头而言,一点作用不起,他仍是低垂着头,一声不吭,湿淋淋的头发也顺势垂下,沾满着鲜血,看模样受伤不轻。

这时张老板又抬起鞭子,我则又咬了一口糕点,半嚼半咽时,冲着院里嚷道:“老张,你要是还想让他今晚接客,我劝你就此收手吧,凭小女子一个当大夫的眼光来看,你要是再打下去,他怕是挺不到晚上!”

“这贱骨头禁打得狠,只是......呵呵......明天就得麻烦金大夫了......”

张老板那副笑容可真是不敢恭维,笑得我差一点儿咽到。

我一边敷衍着说:“好说好说!”,我的目光也一边扫向别处。

唉......,许是在这烟花之地呆久了,看的都是***写真,眼里就再看不得半点丑东西,稍看一点儿,就会吃不下东西,晚上还会做恶梦呢!

是夜,没有听到前夜的箫声,忽然觉得寂寞如寒,即使临院还是往日里的莺莺燕燕,却仍然觉得像是缺少了些什么,唤来了丑妞,吩咐说:“若是今夜有人敲门,夜诊也接!”

我必须这么吩咐丑妞,否则,按照以往的规矩,日头一落,外面纵使有人用金子敲门,我家丑妞也会不理的,任他们把门敲到塌。

“啊?**,你不是说决不接夜诊吗?说什么影响你入睡后的肝排毒、肾补气,严重破坏你的内分泌,还说什么会影响你的如花美容颜吗?”

丑妞说完,我微微皱眉,我还是才知道我家丑妞如此话痨,虽说她以前的话也不少,那也不用我只不过是小小地说了一句,她就反了我四五六句啊。

这个家谁是**......,我每思及此,伤心欲绝......

只可惜,伤心过后,我只能摇头叹息,却拿丑妞没有丝毫办法,谁让她是我惟一的丫环且是惟一能容忍我的丫环呢,这年头**好当,丫环难找啊,我忍了......

于是,我淡淡地说:“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!”,然后不理丑妞惊诧的脸孔,施施然回了卧室。

这一晚注定是不会平静的,三更的梆声才过,医馆的红漆大门上传来了擂鼓一样的“咚咚”声,混着人声嘈杂,“金大夫,快开门啊,行行好,人命关天啊......”

我正盘腿打座,吐纳气息,猜得到来人是谁,挑唇冷笑,外间的丑妞已经起榻,打着哈欠连天地问我:“**,真要开门啊?”

“没听说是人命关天吗?”

“可以前也有人这么说,你不是说人命关你何事,要找去找阎***吗?”

她还挺有对付我的话,我松开盘着的腿,下了地,挑开帘,单抬一指点在她的额间说:“去开门,哪那么多费话,**我今夜亢奋,就想从阎***手里抢条命!”

“是,是......”

丑妞答应着是,扭头的速度可没有答应的快,等她磨蹭到了大门口时,已经是半柱香之后了,敲门的那些人倒也是好耐性,竟也没走。

丑妞把他们迎到了我的诊室,把一身是血的伤者放到了我的竹榻之上。

身子是平放下去,却是头冲下趴着的,后背的肉几乎不见完整,掩遮着腰臀以下的白布早已经是鲜红一片,想来那里的伤会更重,目光顺其下,便是两条曲线笔直细长、肌肉分布均布的长腿,淡淡的麦色皮肤上也是布着新旧的伤痕,却看得出非是这几天弄的。

“这人......还没有零碎,真是你们张老板手下留情,吕大爷吃斋念佛了!”

我嘻笑了一声,瞄了一眼送这人过来的几个小厮,其中领头的那个正是男倌馆的头把护院,姓风,人也跟个疯子似的,却独独怕我。

这倒也是之前被我整治过,中了我的“七老八十”,那是一种可以让男人在七八十天之内,形如七老八十一样的好药。男人吗?都怕不举......,自那以后,见到我就像见到他亲妈一样尊重了。

“金**果然慧质兰心,一下子就猜到了,呵呵......”

笑得那个***,真奇怪了,这样的人竟还会用成语,“慧质兰心”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,真是糟蹋了。

“本**我慧质兰心已经十几年了,这是众所周知的,就不用你再来夸了,好了,人也送过来了,你们也回去吧!”

我可不想我的诊室里多出那么一、两坨如屎似粪般的人物,我这么慧质兰心的人,要是总被这些东西熏着,那还得了,我每思及此,悲痛欲绝......

正在我装作悲痛欲绝的时候,我恍然看到躺在竹榻上的伤者好像双肩动了一下,难道是我眼花......,这时,他应该是晕得七荤八素才对啊!

“是,是......只是......”

看他犹豫的样子,好像防狼,就我这么慧质兰心的人,还能拐了这半死不活的人私奔不成?那我得多没品啊!

“有‘是’就行了,‘只是’这词我不喜欢听,要不病人留下你们走,要不你们抬着病人一起走,三个数之内考虑不清,我可就要关门放狗了!”

整条***街,谁不知道我金**养的那两条纯种黑皮毛绿眼睛的大狼狗,就算我偶尔出去,遇到几个不给我面子的人,见了我的狗也得给它们几分薄面啊!

“是,是......”

这一招果然好用,提狗生效,三个数之内几个人顿时从我眼前消失,只听得风护院边跑边喊,“金大夫,此人至关重要,千万救活,还有,千万别让他逃走!”

我听后冷哼一声,人已经在我这里了,说什么......也得是我说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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